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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thur/Brolin。Colin Morgan。@Joy_RF_CM。

心情不好,不想題目

HoraceYan:

一個失敗的拉郎。你以為我是在寫新深嗎?不,我還是在寫港深。那麼我為什麼要寫?因為阿深被虐得太慘了,我找了個人愛他。
我不像個港深作者,我像個NTR作者,雖然這篇文我覺得又NTR又瑪麗蘇,可以說是失敗的安利了。如果我在你們心裡形象還好,就不要看的太認真了,給我留點面子⋯⋯







从回转行李里把自己的箱子拉出来,我健步如飞的拖着走出机场,将手机取消飞航模式,飞速给某个人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决绝的关机拿出另一台,打通了某个本地电话。
但我才把手机放在耳边没几秒,手就被另一只手包裹住,将手机放了下来。
新加坡站在我身后,没有松开握着我的手,用另一只手举起他正在震动的手机。
“Welcome to Singapore.”他笑着说。


“累吗?”他拖着我的行李箱带着我前往车停放的地方。
“太累了,四个小时。”我伸展四肢,“不过比上次好多了,上次腿根本就是曲着的。”
“虎航?那确实是。”他甚至停下来等了我一会。“廉价航空的通病。”
“主要是虎航能挑的时间多啊,上次直接就是说走就走。”我回头看了看航站楼内部,遗憾的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刚才路过的那个游泳池?”
“你每次都是两天不到就回去了,哪里有时间啊。”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再说了,你不是已经去了天际泳池了吗?”
“这能一样吗?”我认真的纠正他,“你说说这两个游泳池有什么共同点?”
“我说不过你。”新加坡笑着摆摆手。“知道我意思还闹。”
我笑着搂过他的肩。这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当了我三十年顾问,算一算相聚的机会真是少得可怜,他却总是很清楚我的德性。尤其是我们在认识了二十几年后才成为了能在一切碰面的场合里约出来吃饭的朋友,二十几年前的我还是没有去跟他插科打诨的勇气,但他却总是会找空过来看我。
我上次跑来他这里就是因为心情不好说来就来,他接我电话时还在办公室工作,也是马上就赶来机场接我,听我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烦恼,没有任何怨言。
“你这次过来是过愚人节?”他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比了优雅的动作送我上副驾驶座。
“跟你是真心的过来玩,跟某人是在过愚人节。”我说。“我两个大领导都走啦,跑来散心。”
他拉好安全带,抬抬眉毛:“你该不会⋯⋯”
我笑嘻嘻的把刚落地时发的短信给他看。
“怪不得。”新加坡挑起眉毛,“他今天在群组里语气非常不友善喔。”
“你说他什么时候会发现我在你这?”我笑着举起手中关机的手机。
“明早。”他笑着发动车子。
“你太不了解他了,我赌后天早上。”我扣好安全带说。
他摇摇手指:“从他今天在群组的少话程度来讲,他可能已经发现你人不见了。”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下了飞机才给他发的短信,深圳航空过来的。”
“嗯??”新加坡吃了一惊,“你刚才才告诉他的?”
“对啊。”
他把手机丢给我:“刚才他们群组里开愚人节玩笑,就他没回。”
“嗯??”浏览了一下他们这帮大佬云集的群组发言,港的确是从中午开始就没有再回话,连伦敦喊他都没有回答。“邪门了??”
趁着红灯我跟新加坡面面相觑。
权衡五秒后,我做出了决定:“不管了,他没那么在乎我。”
他挑挑眉毛做出一个表情,对我的发言有些异议。
“行啦,你不要老是给我和他搭线。”我扭过头不看他,看窗外的风景。
新加坡也是从一开始就跟我说要好好珍惜港的人,从我出生没几年被上司带过来视察的时候开始,每次见面他都会再三提醒我与香港地缘关系的珍贵。
“一个地方最需要的便是高质量的教育和完善的法律条文。香港优秀高校云集的优势,和他摸爬滚打多年的优秀法治经验是世界难得的。”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这么教训我。
“说得好听,我有什么优势能让在那进修的人来到我这里?”我问他。
“他的生活成本太高,而且前路受到一定险阻,但一个城市的出路远远不止钱捞钱。未来才是最值钱的,而你是内地出路最大的平台之一,明白我的意思吗?”

现在的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收好手机,似笑非笑的眼睛望着我说:“你真的觉得他不会找你吗?”
我回过神,实话实说:“我确实在期待,但我觉得不可能。我是来找你玩的好不好,不要老是提他了。”
“好——。”他的语气根本就是哄我。“去哪啊亲爱的。”
“不知道。”我往座位上一躺。“我现在是任你拐卖的状态,反正我去过的地方都是你陪着的。”
“让我想想。”
我闭着眼睛回忆前几次来到这里时他陪着我观光的地方。我是很喜欢看大俗大美的,所以我第一次去的就是摩天轮,还去看了鱼尾狮。其余几次都是在被新加坡带着散步或者吃饭,住也是住了他家的客房,恐怕全新加坡我最熟悉的地方就是他公寓了。
“我要真的拐了你你会生气吗?”他冷不丁问我。
我正闭目养神,被这句吓的心脏一紧,好像漏跳了一拍。
新加坡这个人,如果认真的问你一件事,那他就真的是打算这么做了。
当然我嘴上是从不认输的:“肯定不会啊,能把我拐到清明假期结束他们还找不到我人就算你厉害。”
我新上司是谁我都还不知道呢。我只知道实干的马哥走了,我很失落,现在连九年感情的许哥都调走了,我就更失落了。

几秒后,他说:“好啊。”
他竟然是认真的。
然后他把一块被体温捂热的铁块放在我手上:“你监督我不要告诉香港你在哪。”
我睁开眼睛探向他:“果然上次是你告诉他的!”
“本来他⋯⋯算了,不是不说他吗?”新加坡狡黠的一笑。“不告诉你了。”
“哇你这个人,”我晃着他的手机,“手机解锁密码不告诉我就算了,事情讲一半了也不接着说。”
“手机解锁密码是我的生日。”他顾着开车看都没看我一眼:“自己想,想到了随便你用。”
“呵!”我大笑一声,“阿星你这个就太小瞧我了。同样是数着年过生日的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说着我划动屏幕,输入0809解锁,得意洋洋的给他看:“我还知道你用独立日算大我十四岁,用殖民史算今年198岁。”
比港大了足足21岁。我在心里补充一句。
“你怎么会记得这些?”他惊喜的回头看了我好几眼。
“哼哼。”
我总不能告诉你是因为我最近捞了一本比较你和港的书看,顺便就记住了吧?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腹诽。
新加坡思考了一会,“你是不是最近看了跟我有关的书?”
中了?!
我僵在原地。
“哈哈哈,我太了解你了。”新加坡又笑了,我很怀疑他天天这样笑会不会总有一天面部肌肉抽搐。
“这⋯⋯这是准备去哪啊?”我尴尬的扯开话题。
“牛车水,用了一个早上搭飞机,你不饿吗?”新加坡说,“我都饿了。”
“也是⋯⋯”我重新躺回靠背上。
又是震动声,我垂眼看着手心里不断震动的他的手机。
他瞥了我一眼,说:“你不用介意这个。我跟他们说了我今天有约。”
“真的不会耽误你事?”
我知道只有我对于请假翘班合情合理,不把工作当天,跟他们这类工作狂是完全不一样的,何况越是优秀的城市越重视工作。从这点来说,我还是比较任性的,或许也是不如他们的原因。
“没事,我昨晚稍微熬了一会,赶完了公文。”
“熬夜是家常便饭啦,不要这种表情。”他又补充。
“好好。”我应下他。“天哪阿星,你未来的另一半是要多幸福啊。你应该天天跳520舞逗他开心吧。”
“哈哈哈哈哈,”新加坡爽朗的笑了,“你会吗?”
“我会啊,”我坐起来,“我好喜欢那个舞,好蠢啊哈哈哈哈!不过还没在别人面前跳过。”
“真的?”
“真的。你呢?”
“我也没有啊。”
“我等下下车要看。”
“拒绝。”他大笑着差点握不住方向盘。


“所以你现在是无主状态?”
“对的。”
“这就又换人了。”他无奈地摇摇头,吃他的那份。
“是啊。”我郁闷的放下刀叉。“可以说是有连累的成份在。”
“之前的那件事?风声可大了,很多人在听到这件事前还不会念你名字。”他说。
“我几乎每次都是这样,先前规划的时候忽略掉了一件事,结果频繁的易任直接忘掉了,然后石头越滚越大。”
“一开始就没有好好规划。”他很直接的说。“而且缺乏监管。你是一个特大城市,不要犯这种基本的错误。”
“我明白。我闹了个大笑话。”我也没什么吃饭的心情了。
说失望是绝对的,我在这次事件中体验到的更是自身对我的否定。一场绝不该发生的人祸夺走了两百多人的性命,任凭我再怎么去挽救也无济于事,甚至连搜救也只是让更多的人憔悴疲惫,加班加点而一无所获。
鞠躬道歉有什么用?关心慰问有什么用?
回不来的就是回不来了,接下来的十几二十年,我都要背负着这个罪名生活下去。
他拍拍我的肩:“但是你换个方面想,两位领导的结果都是升迁,证明他们有这个能力,换了个地方而已。”
“不可能会有这么简单的,阿星。”我说。
“确实不可能是我们说的这么简单,但这是一个角度——与其闷闷不乐,不如多长点教训。”他说,“你现在还敢把生产安全放之不管吗?该扭送的人都扭送了吧?跟以前的你比这就是很大的教训了。”
“我懂你的意思。”我抬头朝他笑了笑。“但是阿星,前有清水河爆炸,后有光明滑坡,这些事件的性质很相似,而且代价是弱势群体的生命。”
“因为你太容易忘了。”他说,“这些事情实际上没有在你身上留下疤痕,当事件再次发生你才会重新回想。因为你身边人来人往,过去不会绊住你,所以你不摔交就不会发现它。”
“我知道。很多人都骂我⋯⋯我努力的听进去了。”
他沉默一会,问我:“他没有安慰你?”
“有个鬼,他最看不起我这点了。”我扯扯嘴角。“他骂了我影响到了他的供气,不过陪我在工地过了圣诞节。”
“16年的圣诞节呢?”
“各自过的。”我说。“我觉得跟他相处特别累。”
挠挠脑袋,我补上一句:“我自己把我自己折腾得特别累。”
单恋的人总觉只要自己能爱下去就会有奇迹,骗自己爱能克服一切,但也事与愿违天天不断在上演。或许爱真的不是一厢情愿能够做到的,或许你的爱只会带来麻烦。折腾了半天,只是感动了自己而已。
他在对面谈谈的笑,没有接我的话。
我知道他一定是想说我又在感动自己了,但他最后还是没说什么,问我:“我们不吃了,去唱K吧?”
“真的?”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他说,“本来你是来玩的,提起工作确实是我没注意,现在让你心情也不好了。”
“还好。”两个单身男人根本无法避免聊工作,不然就只能聊车和游戏了。“我倒是觉得我太情绪化了。”
“挺好的,”他摆出老家长的姿势,“方便我顾及你的心情。”
“我就小你14岁,你一副要当我爸的架势。”我抗议。
“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反正我不觉得自己委屈。”他笑着起身,“你别管我。”
“行——。”我也摆出了哄女朋友的口气。“你要这么努力证明你毛病比我多,我是很欢迎的。”
他留着扬起的嘴角结帐去了。
所以说人生中总是不能缺少一个树洞的。我拿起树洞先生的手机,朝着树洞先生帅气的背影拍了张照,却惊讶的发现他相册里有一张今天的照片,是我在机场找他的时候偷拍的我,而且角度刁钻像素清晰。
老惯犯!
幸好我早日发现,看来比偷拍是拍不过他了。
我看了看自己手机里几百张某人的照片,想删除,但还是没下手。这个备用手机可以说是我的偷拍发黑照专用机,只可惜我这次真的不想重操旧业,只想让它在异地返朴归真。

歌怎么唱来着?
“忘不了那个人就投降”?
投降?
不提他几天我会死吗?
我收起情绪,拿好东西去了门口等新加坡。


“不行,真的不能去。”
被他半劝半命令的回了家,我踢掉鞋把外套丢沙发上,径直往客房床上一躺,指着这个没有夜生活的人嚷嚷:“你这样过日子一点也不堕落,戈⋯⋯呸,某人还曾经十二点喝醉酒找我打电话呢!”
“你都说是堕落了,天天这么堕落,过来我这消停消停不行吗。”新加坡任劳任怨的摆正鞋子。“不要天天蒲,虽然酒吧不算open area,但我拐的你,不准你喝。”
“好。”本来我也只是闹一下。我郁闷的滑动手机屏幕:“那阿星你晚上十点后都在干嘛。”
“跟你一样,平常的十点应该还没出办公楼。”他去厨房拿了两瓶饮料放在床头,顺便把我的外套捞回来,和他自己的外套一起放好。
“我一般出门的时候都听到末班车已开出的通知。”我说。
“我也是啊。”他也学我直接往床上一躺,伸手去够饮料,明明还差一段距离却不起身。
我懒得动,仰头看着他这滑稽的动作,在旁边笑他:“躺都躺下来了,怎么可能拿得到手伸不到的东西?别挣扎了,没水喝。”
“就你有经验。”他收回手敲了一下我的头。
我们就有如前几次那样,聊着一些有的没的。因为我们的生活作息还是比较相似,而且都是把自己归类为年轻人的人,林林总总聊了不少,以至于他和我相继打了大大的哈欠,证明我们确实是累了。

“阿星。”沉默了几秒后,我再次开口。
“嗯?”
“你觉得我是一个多情的人吗?”
这么一问似乎把他给问清醒了,靠着被单撑起头问我:“怎么了?”
“嗯⋯⋯”我举着自己的手机来回翻动。“很多人我都会直接说喜欢他们。他们就会觉得,我好像什么都敢说喜欢,喜欢的太多,就会觉得分量不够。”
“你看,”我指向他,“你人多好多优秀,对我也好,我就也想多关心你一点。我觉得这个是我所认为的喜欢。”
他的眼睛里倒映着落地窗外的霓虹,轻轻勾起嘴角。
“因为是关心,所以就去看跟我有关的书,记我的生日?”
“嗯。”我又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了几声,“记住了生日,就可以准时送上祝福,记住了岁数,就会提醒自己你经历过多少风雨。我觉得这就是一种好感,这是我想要去做的事情。”
他伸出手随意的搭上刚才指着他的手,接着听我讲。
我转转眼睛,补充了一下我想说的意思:“我目前通讯录里的人,最温柔的是你,全球前列之一的也是你。我想变得强大,觉得强大才能真正去守住在乎的东西,所以强大应该是决然的,为了保护自己而去审时度势,不讲情面,不为原则做让步。”
就像某人一样。
“但是你告诉我强大也可以很温柔。我们那么多年的网友,”听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就算不是网友的时候,84年,也是你特意跟着伯伯来支持鼓励我,以后的日子里我们虽然很少能找到机会见面,交流却一直没有断掉。有时候我也在想,我们其实也没什么交情吧,可是你却一直在当我的规划顾问,也是你一直在支持我。”
“我只是觉得,强大的人不一定温柔,但是很温柔的人一定是强大的。阿星你是我认识的,最温柔的人。”
“所以我在想,⋯⋯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你一样温柔呢?”
我自言自语地说。

“阿深。”
他唤我的名字,没有笑,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温柔的人,不过所谓的温柔,就是好好关注对方吧。能好好关注对方,就说明这个人很强大。”
他一字一句的说:“但我不轻易对一个人温柔。”

当我的理智不经我感情波动而率先提出一个论点的时候,新加坡又笑了起来,重新仰躺回了床上。
他用手轻轻盖上我的眼睛:“你困了吗?我有点想睡觉了。”
“⋯⋯嗯。”
像我这种人来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一旦置身于这种舒服的环境,再被信赖多于防备的人下了一些暗示,聒噪的兴奋就很快会被倦意压下。
在我身旁的人是一个让我安心的人,三十多年来我们甚少相约,但一直把对方放在心里,没有利益冲突,也非萍水之交,他给予了我不可或缺的教导,我城市所见之处都有他的借鉴。
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和替换对话气氛是他的长项,他总会在对话陷入僵局时恰到好处的打圆场,但放在现在的气氛中,我却感到了一阵不安。
“阿星。”我迷迷糊糊地叫他。
我听见了头发和被单摩擦的声音,他还搭着我的手,指尖微微动了一下,没有回我。
“我们早点睡,明早起来去滨海湾博物馆吧?”
过了一会,他说。

算了吧。
谁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对某地的眷恋,对某物的执着,对某人的不舍。
我经历尚浅,悟不出被多少人宠爱,也对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知分寸。如果温婉如新加坡都不愿意去诉说,也证明我还不够格去亲听。
就算与我有关,也不该去戳破这层界线。
我按耐着好奇让自己闭上了嘴。

可是我最后还是问他:“所以我真的是吗?”
过了好久,久到我是真的快要睡着了,他说:“你的喜欢和好感很广泛,可是你的心里沈甸甸的都是李香江啊。”


早上我是被电话吵醒的。
当然不是我的手机,我现在用的卡是我特意买好的新加坡本地号码,除了新加坡没人知道。是新加坡的手机,他交给我我却没有关机睡觉,因为我们都毫无形象的维持着昨晚聊天的姿势睡死了过去。
我迷迷糊糊的摸到手机,丢到了他身上。
他也是神智不清的接了起来,虽然说话的口气不至于暴露根本没起床的事实,“Hello?”
然后我就在旁边的这个位置捕捉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深圳在你身边吗?”
他用英语问新加坡。

新加坡竟然在两秒内接上了:“Sorry what?”
于是我得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并且也是反覆被验证的一个人生经验:反应快并懂得说话的艺术非常重要。
那边明显也是老油条了,单刀直入的说:“你告诉他,我需要他解释为什么留了一句『可以了』就人间蒸发。”
新加坡却口齿清晰的回覆了他,“April fool's day,man.Why you so serious?”
他在故意惹港生气。港一般只有在对他不满的时候才会用英语跟他说话,他们之间若是想要沟通一定会转到中文频道。而在港劈哩啪啦讲了一堆港普之后新加坡还是这么轻飘飘的回他一套坡式英语,那就是新加坡故意的了。
这对闺蜜在搞什么??不要老是让我产生一种被拍卖的感觉好不好。
你们两位爷们是谁敢先说永远的爱我??
⋯⋯差点就唱起来了。我敲敲脑袋。
那边香港的脾气似乎到了极限了,声音都压低了很多,我脑袋里不合时宜的想出了他气鼓鼓的样子:“愚人节过了。”
“他不在我这。”新加坡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说。
这个心态实在是稳,我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他又抢先说:“『可以了』是你家Eason的一首歌,在生气之前你清楚他多喜欢Eason吗?”
香港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他真的不在?”
“不在。需要我帮忙吗?”他习惯性展开一个友好的微笑,可惜从我的视角看这已经是偷笑了。
“不需要。Bye.”说着香港就挂了电话。

新加坡放下手机,我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以为你会跟他说,『深圳在我这,拿你的诚意过来』之类的话。”因为是刚动嗓子,我还笑得迷迷糊糊的。
他倒是被这么一下子弄得很清醒:“下次早点提供台词。”
“OK.”我轻易的跟他达成了共识。“我饿了,你提不提供早餐?”
“直接去中心区吧,”他起身,“我们昨天怎么做到直接睡着的?我要去洗澡。”
“那我等你洗完再洗。”我还躺在床上挥手。
他马上坐回床上:“你先吧。”
我先就我先。我起身把行李箱打开找衣服,他也没动窝,在一旁看着,准备接下来指挥我如何使用浴室。
我把仅有的衣服拿出来大概配了一下,他突然叫住我:“你前晚是不是跟香港睡的?”
“是啊。”
我有什么破绽吗?我回头望向房间里我的各种东西。
他无奈的指指行李箱里其中一件衣服:“这件衣服不是他的吗?”
然后他终于反应过来了,笑的差点摊在床上。
靠。
我也在一旁又气又笑:“你怎么会记得他穿过什么衣服,你是不是喜欢他?”
他还在笑:“这件衣服是你买给他的吧?这一看就不是他能买的衣服啊。”
“是啊,这明显就是我的品味。不然我怎么会弄错了把他的尺码装进箱。”我蹲下来把那件误拿的衣服翻出来,自叹身败名裂。早上起得太早我蒙着的,直接抓了就走,怎么搞的我现在有种被新加坡捉奸在床的感觉。
“你太过分了。”他笑个没完,起身把我往浴室推,“八点半的飞机,你几点从床上下来的?怪不得他气成这样!”
“六点半。”我苦笑着的关上浴室门。
他在门外一路笑着离开:“我说你昨晚怎么睡的这么熟,跟什么一样。我走了一圈喝水都没吵醒你。”
我动作停了下来,昨晚临睡前思考的东西又回到了脑袋里。
你喝完水为什么不回自己房间里??

打住打住。我敲敲脑袋。
我身旁的人很多,阿星这个等级的就他一个。我要是想多了,什么都能想到别的,这朋友还当不当了?
生活中是没有这么多爱的。生活精彩富有张力,但爱可不是说给就给。一个喜欢背后是多少次心痛难受,但一份冷漠不会在意任何态度温存,放凉可比捂热简单了一千倍,甚至连一个动作都不需要,一个眼神泄露出的冰度就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互相取暖是美好的事情,那也要有个人愿意伸出手抱抱你啊。

洗完澡我擦着头发出来,看着洗手间门口放着的手机,叹了口气。


听了我想坐地铁的建议,新加坡带着我坐地铁去了滨海艺术中心。
怕我们相互找不到,我把我的手机交给他:“这台是我的备用机,通讯录什么的都有。如果你要接电话之类的可以现在弄个呼叫转移。”
“没事。”他拿过手机,“如果来电话不用接,碰面的时候告诉我就行了。”
我比了个ok的手势,跟他一起走进展馆。
今天有三个小展会,分布在不同层,我们约好在Esplanade Concourse的No Room to Enter展口见面,就各自沉迷去了。
我看展向来看得慢,基本都是没什么兴趣的很快过去,有感觉的画就盯着发呆不想挪步子。在三楼恋恋不舍的看了半天,兜了两三圈的新加坡还专门过来笑我,最后我们说好让他先去找餐馆定位置,我再发一会呆。
我看着一副画,画上所有的艺术人物用色彩化成细水长流,延伸到平面远方。我似乎想了不少东西,一些朦胧的记忆在眼前划过,在思绪中散落成星星点点,但我似乎无力去触碰这些感触。
但有一个感触我在放空中迅速地捕捉到了,我的身体猛地不被人所见的一颤,所有的防备在我的皮肤上策马舞集,每个细胞在大叫着唤醒涣散的思绪,肌肉绷紧到近乎窒息。
香港站在我旁边。

我一动不动,他也一动不动。
我感觉自己快要停止呼吸了,制止自己的眼神往他的方向望去,在降伏内心的兵荒马乱后,我转身准备从另一个方向走。
他抓住了我。
我准备挣脱他,他抓得更紧,质问我:“你干嘛躲着我?”
展馆里啊你个疯子!痴左线阿?!
我挣脱不开,索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借他抓着我反把他往外面带。
刚才我怎么就跟新加坡说好了让他先去定位,现在我一个人要怎么解决眼前这个内心已经是刀山火海的初恋对象?
没画看了!我烦躁的踏出了展馆。
“你怎么过来了?”找到一个角落,我尽量内心平和实则相当不耐烦的问他。
“我来找你啊。”他皱起了眉头,我好像是头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么丰富的表情。“什么叫可以了?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
他始终抓着我没放手,在新加坡炎热的天气里,我的胳膊上已经附上了一层细细的汗。
“我去哪为什么要跟你报备?”我讥讽他,“我就发三个字,不是我爱你不是我恨你不是喊救命不是你傻逼,你激动什么?”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发可以了?我看不懂。”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表情,我似乎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情绪波动,对与他来说可以说是非常丰富了。
“愚人节快乐。”我淡淡的说。“可以放开我了吗?”
他压根就不打算放过这个好不容易的审问机会:“那你为什么要跑过来,还换了电话?”
“我乐意跟阿星在一块,行不行?”我是故意这么说给他听的了。“我的三天清明假,再请一天,新加坡三晚四日游。”
他的眼神闪烁,蕴藏了很多复杂的情绪,和他平常过于自我的冷漠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更像一个委屈的刺猬。
但刺猬还是有刺的,他又没拔掉。
缓慢的眨眼后他已经平静了很多,另一只手滑动手机,“阿星呢?我要问他。”
别打傻逼。我差点脱口而出。
然后我的口袋震动了起来。

靠。
逼得一个文明城市的代表成天爆粗,要是下次审查丢了这个称号我找你赔钱。

在他心里的大火山爆发之前,我用了这辈子对他最狠的力度甩开了他的手。
我看着他的眼睛:“李香江,你倒是说说你干嘛要过来,过来了之后又只抓着我不理你不放,我爱去哪去哪给你发什么是我的自由。我压根就不知道你在激动个什么,发完一条短信我自己都忘了,说了是个愚人节玩笑,你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
“但是我在乎你究竟在想什么。”他再次抓住了我的手。“你知不知道这样丢下一段话就走会让人多担心?”
你_你有劲没处使啊!
我脸色一变,他赶紧减轻了力度。
“你有完没完。”我终于准备发火了,“你在乎,你在乎个鬼,你在乎的是有没有感动自己吧!我收回,你当我什么都没讲,还有什么话现在给老子说清楚,说完老子去找新加坡约会去了。”
我不知道我这段话是能多伤人,但至少我面前这个人明显僵了一下。他那多事的浏海遮住了他情绪的出口,他抿紧嘴唇,也在努力的让他自己平静下来。

“我不想跟你只是朋友。”
他似乎有很多想说,但最后只说出了这一句。
我冷笑:“很巧,我连朋友都不想跟你当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强压着心里逐渐覆盖上的寒冷和喉咙被绞紧的难受,打算离开这个场景逃到天涯海角。只要能够离他越远,能让我找个地方让自己在一个无人知道的角落,舔一舔自己因为一时激动而裂开的伤口。
我突然之间就想狠狠的嘲笑那个下了飞机心血来潮想要跟对方开一个玩笑的自己,这并不是我故意去安排的相反的谎话,而是我心里呐喊了几百遍却无法说出的想法。我借着这个节日耍了任性,却得到这样的结果。
整个滨海艺术中心的光芒都寒冷了起来。

电话响了起来,这次是新加坡的。
“你到了吗?”他的声音还是这么柔和不失力度,旁边有着小小的嘈杂声,看来他找到了一个环境很好的地方。
我咽了一下嗓子开口,但还是藏不住一点哽咽:“阿星,你现在在哪?”
“怎么了?”他的声音变了,“我去找你吧。”
“没事。”我极力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分了个手而已。”
我开了个玩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嘲讽自己本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付出,现在满满的情绪却是活该的委屈。
我又把自己感动了,而且香港配合我演了一出完美的舞台戏,真情真意让人潸然泪下。直到完结的幕布被现实狙击碎裂,才发现爱不代表一切,再真心也会被阻绝。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折磨我的人是我自己。
“吃饭去。”我拍拍前来找我的新加坡的背,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


但是再怎么调整也没有用,在第三次深呼吸后,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思绪已经支离破碎了。
等待餐点上来的路上,我撑着头唉声叹气。
“你说我要是带了那件衣服出来多好,直接甩他脸上,顺便就还他了。”我扯扯嘴角。
他笑了笑,走到我的位置上,给了我一个拥抱。
“打算回去吗?”他问我。
我诚实的回答他:“我没想好。”
我拍拍他结束了这个拥抱,对他说:“不过我还是想接着玩,我还没逛够你星岛呢。”
他问:“你们前面是吵架了吗?”
“差不多是了。”
本来的我一般会把身上发生的事说的绘声绘色,但现在我完全没有这个心情。吃完饭后我断断续续的跟他说了发生了什么,他侧耳细听,眼睛里出现了一些眼神波动,但还是没有打断我的话。
“对了。这件事现在说不太好,”他说:“但是你的新市长已经空降了。”
“你别说,我不听。”我晃着刀叉意有所指。
“好。”他举手投降。“那我们回去吧。香港我会跟他联系的,你不要管他。”
我想了想,把手机还给了他:“我一点都不想管他。”
“你这样跟他吵架挺好的。”他说,“吵完了才能和好。”
“还能和好?”我挫败的撑着头,“我不想跟他和好了,为什么我们的距离这么近,近到对方什么事我都能听到⋯⋯”
“所以才好。”他又拿出了以前苦口婆心教育我的状态:“就是因为近,再怎么折磨都会相互伤害。你在为他的行为伤心,他也因为你的行动惊慌失措。不然他为什么会追过来?因为害怕真的会失去你啊。”
“他还跟你道歉了不是吗?”他笑着说,“因为不想伤害到你。”
“你别老安慰我。”我摆手,“他这阵子特别忙,让他忙完,给我个十几年冷却一下热情。现在再说什么合作已经捉襟见肘了。”
“阿深,我跟你说。”他收起了笑容。“他的身旁有很多人,但他永远把自己当做最在乎的人,因为每个影响他的人最后都离开了他,而且现在他们都没有断开联系——因为他们相隔得太远,很多了解就这样生生断开。你想想他心中的那两个人。”
我接下去:“我知道,可是我也不是能够一直这么奉献我热情。”
“不需要你奉献,你只要待在他身旁就好了。”新加坡说。“不管你喜欢或是讨厌,只要让他能明白他躲不掉你。”
“也就是说?”
“你别生气,就这么折磨他,等他追你。”
我一下子笑了出来。
“我认真的。”他说。“谁会拒绝一个在自己被挑衅迟早会超越时回答想和他一起发展的人呢?”
“他啊。”我回答。“你的意思是叫我多说几十年情话吗?”
“是啊。”
“只说情话吗?”
“是啊。”
“灯光师打这里,说出你的故事?”
他也笑了:“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知道,我逗你玩的。”我点点头,感慨万分:“你真是我的人生导师。”
真的没有人叫我不要去追他等他来追我的。他的意思是叫我不要这么投入,而是去让香港把他的感受传达给我。
按理来说这会让我对香港有更多的期待,但是换个角度我的确不会这么伤心了——当一件变得事身不由己,人都是避之不及的。如果他不上心,那就不会再有摩擦,自己也很少能再去感动自己了,也算是一种保护吧。
他在告诉我保护自己。
“我的荣幸。”他说。


一天后我回去提前迎接新市长上任,新加坡一不做二不休买了张我旁边座位的飞机票,我们专程把登机这天时间拿出来光明磊落的享受了一次机场游泳池。我跟他在游泳池玩了半天,他还无情的嘲笑我游泳技术不如他。我甚至去修了一下头发,把整个机场给玩了一圈,满意的躺在沙发上差点睡死过去。
我告诉他,这里和他本人在我心里并列新加坡No.1。
早知道你这么好哄直接就把你圈在机场养。他笑着说。
我呵呵一笑:“你可以认真的考虑一下。只是外面的风景不太好看,你可以把这边建设一下,有个夜景天际线什么的就更好了。”
看到这些东西我都是走不动路的。
他欣然答应:“不过这里外面是生态保护区,很难再搞发展了。”
我大义凛然的拍拍他的肩:“没事,只要你说,我有空,我是不介意在机场住个三四年的。不过你要陪我住。”
“OK啊,我把家搬过来。”新加坡说。
后面我们甚至去游戏区打游戏,差点错过了候机时间。尴尬的是我的帐号是港区,只能用他的帐号和机场贵宾号。这个人跟我也偶尔约在一起打游戏,我看他帐号里某游戏最后一次的游玩时间是我约他的那次,我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似乎不愿意讲,我也不想去知根知底。只是我会更加珍惜他对我的好,而且努力去掌握如何让我们之间更能拿捏一些。
只是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不粉身碎骨是无法停止的吧。

广播喊着准备登机,入口已经排起了队。
我懒得去争个先上,问旁边坐着的他:“你真的不搭?买张入场券啊?”
“不搭啊,本来我就是进来陪你玩。”他拿起我的背包,把我从座位上拉起来,打趣道。“这个位置就留给你放包吧。”
“你会不会太奢侈了啊。”到了这里了我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到时候全机场都会寻找一个没上机的李星斯乘客。”
“我不在意,你听不到。”他耸肩,“下次吧,这次玩得够久了。”
“快去排队吧。”
我跟他站在那里跟他僵持了一会,还是认输了,乖乖走到已经上了大部分人的队伍里,跟他挥手扯淡。他叫我到了之后说一声,我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把自己的手机调好飞航模式。
“阿深。”
他突然喊我,我转过头望着站在候机座位上没有过来的他。

他脚上做起了笨笨的舞步,将手伸出向前对着我,平移,回来。
布,剪刀,石头。
然后将手放回胸前的位置侧过身,头对在手的上方。
布,剪刀,石头。


我没头没脑的冲着他喊,跟我回深圳吧。
我绝对全心全意陪你玩,你想待多久待多久。
他无奈的笑着,眼里都是纵容,摇了摇头。
他目送着我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飞机,转头离开了候机厅。


我在飞机上昏昏沉沉,想新加坡,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想那个临走前的520舞。这些回忆一幕幕倒带回我的脑海,我却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任凭这个美好的印记跟我一起分享时光。
我疲倦地闭上眼睛,彷佛人还在泳池里。一份包裹着温暖的冰冷裹上四周,夹杂托起承载着疲惫灵魂的肉体,四壁的碧蓝慢慢渐变成海蓝,一切又搁浅进海洋,返回到岸边那个榴梿建筑,那些无力的思绪和悲伤的拉扯,我接连咳嗽了几声,把所有情绪梗在喉头,因为不愿睁开眼睛,视线中渗进飞机上的灯光和皮层血液暗流的透红。
一切余韵过去,现在的我早已是一个照着潜意识行动的提线木偶,身体还在运转,内心却早已千疮百孔,随着飞机飞出这个岛屿,连最后一丝麻药都已经停止注射。


我在回转寿司里把自己的行李箱拖出来,身心疲惫的往外走。我没有让弟妹们接机,只打算回到福田的公寓,然后彻头彻尾的睡一觉。
深夜的机场除去相聚和重逢,还有的就是疲惫的呢喃。我行尸走肉的走到出站口,准备直接直前下去搭电梯,有人走到了我旁边。
我用了两秒的时间去动用肌肉看向他。他也看着我,用他这辈子没有几次的举动,望着我的眼睛。

李星斯你这人怎么老喜欢告诉人家我去哪。
还有,飞机为什么不能飞快一点,四个小时这厮不管是在香港的哪个角落都能赶过来啊。
靠。




Fin.


寫了足足十二天的愚人節文(笑)
真是嘔心瀝血,結果劇情還是亂七八糟莫名其妙。真沒意思,當個極限練筆吧。
所謂的愛就是忍著付出吧,忍住索取,無條件的付出。我很想寫出這種感覺。
能在文章裡找全我聽的所有JJ歌曲的人點文點圖給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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